Hugh_

 

错嘅爱系必经嘅配菜

[留白宇宙]夏海

*参考第四案造型。有很多编的成分。

*适配bgm《阳光、海浪、我和你》。(×)


summary:夏天就这么过去了。


白三碗走进便利店,门口机械声自动响起对他说欢迎光临。店里冷气开的很足,与那闷热的教室比简直是天堂。他扫了一圈柜台,不知是这家店开在学校门口还是什么原因,香烟被统一的收到了柜子的底下不见天日。

“来包烟。什么牌子的都行。”

店员打量着白三碗,眼睛盯着他系在腰上的蓝白外套,一眼认出这是推市六中的校服,没敢转身去拿烟,一边想着这八成是个逃课出来的混小子。“没事,你放心卖。责任在我。”白三碗勾手,店员没办法只好给他拿了包黄鹤楼,弱弱的说了一句欢迎下次光临,希望他再也别来给店里添麻烦,给未成年人出售香烟估计会被领导狠批一顿。

他刻意走到下一个路口,避免真被发现让无辜的店员引火烧身。右手双指熟练夹住烟尾,稍稍用力的动作突显出手背上的曲折线条。转头跟身后几个跟随他一起逃课的小弟借火,顺便左手从内兜掏出手机打电话———交上去的不过是凑数的备用机罢了,班主任即使觉察了也不怎么想搭理他,就当这班里没这个学生。

“我在网吧斜对面路口。等你。”他咬着烟,眼睛盯着刚才吹出的消散的烟雾轨迹,笑得开心,一时间忘了再往嘴里吸。

“哥,谁啊?”后面小跟班好奇是何方神圣让他们号称推市六中第一校霸的白哥笑得如此灿烂。男孩有时候八卦欲望也极强,越是这样白三碗越故作神秘,甩甩手说没你们的事儿,赶他们去网吧自个儿玩。于是他们便断定,哥儿几个有大嫂了,还是很不好惹的那种。没准是我们学校那个校花,很可爱的那个。放屁,那是白哥他妹妹,我觉得八成是隔壁学校的哪个美女,总之白哥眼光肯定不差吧?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了起来,浑然没注意控制音量,一字不落传进白三碗耳里。


十分钟后,身穿一身黑衣的刘下来出现在街口。他随意扎了个辫子在脑后,任由两边散乱的长发继续往下耷拉着。白三碗曾笑他留长发像街上的流浪汉,他一脸认真的说你懂什么,这叫摇滚风范,然后继续我行我素,头发越长越长也没有再剪过。

白三碗打量打量他,这个发型到真像个小姑娘似的,可倒也找不出一米九的小姑娘来,又想起刚才他们那番讨论,不自觉把他的脸跟那些所谓的校花美女结合起来,发出一阵爆笑。

“大哥,叫我来干啥。”他这声哥多少带点揶揄,带着莫名其妙的眼神审视眼前快要笑疯了的人。白三碗笑得没劲儿了,把手里的烟头扔地上踩灭,眉飞色舞的跟他说车修好了,带你去玩。

刘下来眉头一皱,眼睛好似要挤一块儿去,表情显得十分滑稽。


他没来由的想起三个月前的比赛,那时他就坐在最前排,亲眼见证了白三碗在最后一个弯道车突然失控,整个人滚下摩托车。这场比赛本就是非法的,受了伤也没人去理会,最后是几个朋友一起带着伤员去了医院。刘下来站在医生旁边,愣愣的,像平时在教室角落里罚站那样。他恍恍惚惚只听到了“骨裂,差一点骨折。”,脸上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来,低着头一个劲儿说谢谢医生。白三碗在医院住了两个半月,开头的一个星期刘下来干脆请了假整天待在医院,就坐在他病床边上,呆呆地看着床上手脚处被厚厚包扎起来的那人,心里一紧,眼泪便往下流。白三碗笑嘻嘻的,仿佛受伤的不是他一般,开玩笑说你哭什么搞得好像我死了一样。刘下来抬眼,愣了几秒,说我就是怕你死了。



“不敢坐你后座。”刘下来撇了撇嘴。“我怕死。”

白三碗更开心了,他就爱看刘下来认怂。比身高比脸都比不过,便一定要用胆子压过他一头。胜负欲常常在奇怪的地方作乱,想比的时候什么都可以拿来比,小到谁吃饭吃的快,大到直接去操场上跑上五圈,比这些刘下来总是比不过他,跑完一圈停下来,手撑着膝盖说认输了,请你喝饮料。伸出五个指头补了一句不能超过五块钱。

“你那群小弟呢?你怎么不找他们去玩。”刘下来见识过那帮小跟班,人倒是不错,去便利店买东西还顺带他的份。毕竟得讲究点道义,大哥的朋友也是朋友。

“他们去网吧了。”白三碗指指围在网吧门口和服务员纠缠的一群人,穿着个校服没人信他们成年了。

“跟我见面还要赶他们走?我真成他们口中的那位大嫂了呗?”刘下来扯着嘴角,露出诡异的表情,故作调侃之态。随后他就后悔了,恨不得立刻打自己两巴掌给自己嘴巴上个门把儿,怎么净胡说八道。

“那可不是嘛。他们真以为我藏着个女朋友。”白三碗用无辜回击,顺着他的话讲。心里揣测他是从哪里听到那群人的胡言乱语的。

刘下来干笑一声,抓住他异侧的肩膀,几乎是把他搂进了怀里,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右手摆弄着手机,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我渴了。去买喝的。”暗暗琢磨着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藏着个女朋友。

于是他们又走回那家便利店。刘下来随便选了瓶饮料,扔在柜台上,扯了扯白三碗的袖子:“哥,你请。”

“哥,我没钱。”白三碗驳回这句哥,耸了耸肩。“刚才买了包烟。”他看向店员,似乎想让她作证。她拼命点头,一边心想怎么来了个看着更黑社会的。

刘下来咂嘴,用装作训斥的语气教训他:“叫你少抽点你就是不听。”当然他也只是嘴上说说,也不可能一把把烟盒抢来扔进垃圾桶,心情好偶尔也死皮赖脸蹭他的整一根。他从兜里掏出仅有的十块,店员手抖抖索索地递给他找回的零钱,说欢迎下次光临,心里希望下次别来的名单里又添一员。

“去哪?”他手搭上瓶盖,用力拧了好几把也没开,指腹被上面的纹路擦得发红,撇了撇嘴递给白三碗。

“什么去哪?”白三碗笑嘻嘻看着刘下来,似乎嘲讽他连瓶盖都打不开,右手在衣角上蹭了蹭,装作随意把盖子拧开,直接递回他嘴边,摇摇晃晃的险些将液体撒出。

“你刚才说的、要带我去玩。”

“嗯?不是不敢坐我后座吗?”白三碗眯着眼睛,自顾自地跨上车,歪头看他。

“哪有的事儿。”他不清不楚嘀咕了一句,挤进后座,两只手放哪都感觉别扭,干脆插衣兜里不拿出来。两旁的景色飞速向后退,得亏是夏天,风刮到脸上没有刺痛感,反而越吹越燥热。猝不及防过了个狭隘弯道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掉下去,脑子里塞满了当时车祸的画面,生怕自己也落得这样个下场,拼命抓住白三碗的肩膀,指甲仿佛都要嵌进他肉里才肯安心一般。

“你开慢点,没带头盔,要有个啥意外我俩可都得死。”刘下来不咸不淡说了一句,嘴里发出的声音全顺着风跑了,一个字也没落在白三碗耳里:“你说什么?”刘下来觉得好笑,问出这种话就像个耳背的老头,加大音量贴着他大喊着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你抱下面。”从后视镜看到刘下来不解的表情,补了一句别扣我肩膀了,疼。抖了抖肩想赶他的手走。

手臂环上腰的时候他忽然又有些后悔,不该主动叫他抱。两个人过分紧密的贴在一块儿,脸贴着背,两股热气交杂着腾腾直升,似乎马上就要冒火。心跳被燥热氛围带起了节奏,框框地撞着失了平稳的节拍。他忽然走神,想起方才刘下来那一瞬的神态,张着嘴不经意露出门牙,有点像兔子。

刘下来在车尾扭来扭去,怎么坐都不顺,左侧脸靠在他背上又翻个面靠右边,像炒菜似的,翻来覆去却还是心里难受,白三碗衣服上那股洗衣液味儿一直往他鼻子里钻。从前天天情侣似的搂他肩的时候怎么从来没闻到过。他暗暗地想,被自己“情侣似的”这个词儿吓了一跳。真是的,之前怎么就不觉得这动作暧昧?搂着他嘴里还称兄道弟的直喊哥,实际上自己比他还大上几个月,理应是自己当他哥才对。然而他就爱这么叫,白三碗走过的地方都是听取哥声一片,从这人嘴里听到哥属实惊悚,仿佛自己的地位能瞬间提升十个档次,于是他也学着白哥白哥地叫唤,美其名曰:低调做人,融入集体。

白三碗一直开出推厉害大道都没停下来。“你带我去哪?”刘下来嚷嚷着,挑着眉毛表示怀疑,脑子里忽然冒出什么拐卖人口的典型案例,嘴又比脑快了一步吐出一句:“你不会要把我卖了吧。”说完又后悔了,怕他一生气停车给自己扔这。

“确实。”他懒洋洋拖着长音,右手把住车把,倒没计较什么,只是左手伸进口袋又要掏烟,被刘下来按住手腕。那只手比他大了一圈,严严实实地包住这处。

太瘦了。刘下来想。手臂上一点儿肉也没有,摸过去就只有骨头外加一层薄薄覆着的皮,那种骨感让他有些恐惧,仿佛他握着的不是一个人。他没少劝他吃饭,得到的答案总是一句轻飘飘的:“我吃饱了。”,仿佛他也会像这话一样轻飘飘地从刘下来身边就溜走了。

手上相接的部分剧烈滚烫起来,他心脏跳的太快了,喘了口气装着漫不经心来了一句:“少抽点。你不是跟我说你戒了么。”白三碗还是把烟盒拿了出来,反手塞进刘下来那儿,说那你帮我先拿着,放兜里会掉,可值个五十块呢。

海的咸味灌进风里,扑面而来,直到将他打理整齐的头发一股劲儿吹散,他才从反应过来。到海边了。

上一次看海是什么时候?刘下来回想起曹家那扇面朝大海的落地窗,虽总静静的远望着,他却觉得他和这片海没有隔膜。他应该躺在滩上任由它席卷自己的一切,而不是在这样一个偌大到恐怖的豪宅里忍着鄙夷等着给那个非亲非故的兄弟输血的日子。


“愣什么呢?到了,下车。”他抬眼却正巧对上白三碗的视线,余光瞟见他嘴里不知何时又叼着烟了,烟头随嘴的开合上下摆动,倒显得活力。

“……王八蛋。”他最终骂了一句,像在谴责他趁自己发呆从盒里偷烟的行为,顺带摆出了个很难看的笑脸。

他想,对啊,我现在不是曹月光。我是刘下来。

刘下来。他心里又默念了一遍,告诉自己别再想以前的事儿。白三碗却同时唤他,和他心里的声音不谋而合。

“怎么?”他重新对上那双眼睛,示意他继续。

“没事。”白三碗最终什么也没说,但刘下来像是猜到了他会说什么。因为他从来不会喊他全名,除非是质问,亦或是那个他最期待的情形,可是他什么也没说,用一个没事就胡乱搪塞过去了。

白三碗在沙滩上坐下,手里还夹着那根烟,却没再往嘴里吸。他坐得离海有一段距离,不必担心被冲湿。盯着随意飘荡的烟,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回头看见刘下来还傻子样儿地站着,一把拉住想让他坐。刘下来没站稳,差点顺势脸着地摔进沙堆里,终于愤愤地坐下,拍掉衣服上的沙子,嘴里咕哝了几句。白三碗没听清,不过准不是什么好话。

之后就是一阵沉寂席卷而来,突然就没什么话可讲了。

海水透着深邃的暗蓝,冲上岸的一部分漂出白沫,而后又卷回朝前涌去,掀起了点儿噪声。海鸟扑棱翅膀路过,叽叽喳喳地盘旋了几圈,便也走了。

刘下来一点儿没看海,歪着头,先是在看白三碗,后来便开始发困,几乎是要闭上了眼,脑袋快要贴上身边人的肩膀。忽然被点到名:“刘啊。你说,我哪天要是突然死了怎么办?”

他一激灵,眼睛又睁圆了,似乎想问白三碗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之前他住院的时候提过,被刘下来骂了一顿说不要每天死死死的挂在嘴边你一个车手说这话多不吉利。他们俩都明白这次只是骨裂,下次是什么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两双眼睛又碰面了,视线纠缠了足有十余秒,空气彻底安静到窒息。白三碗本想再一次搪塞过去,刘下来最后缓缓地开口,像是在宣判什么,一字一顿地说那我跟你一起死,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白三碗突然开始笑,打碎了五味杂陈的氛围。刘下来被他搞得莫名其妙的,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只是开玩笑然后白瞎了自己难得的深情。一拳落他头上却只是轻轻敲了一下,说你别闹,老白,哥,人没那么容易死的。

他笑得没劲儿了,身子后仰,快倒进他怀里。吸了两口气摆出正经的样子,刘下来以为他终于要说点什么认真的,他却来了句:你知不知道刚刚你那副样子有多好笑。

刘下来恼了,早知他是故意问的玩笑话还用得着倾注这么多情感渲染这么多气氛吗?回味起刚才自己那番一本正经的样子,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再一个就是一片真心全扔进垃圾桶的感觉。他撇过头,方才初到海边脑子里冒出的什么深情表白戏码通通化成泡影。

刘哥。刘哥。生气啦?白三碗自知理亏,将刘下来的地位短暂升到哥级别,见他不搭理又叫了两声刘哥。

没有。刘下来最受不了这招,给他叫得心软了,转过头来手又往他肩上搭,一边想怎么他说俩句就把自己哄好了,平时跟他吵嘴自己还得舔着脸想方设法讨好。

行了,我知道你想听我说什么。白三碗眼里露出狡黠的神情,让他想到干坏事的猫,还是摇着尾巴的那种。猫抓住他的手,说刘下来我喜欢你。

啊对啊对啊,你走心了么?兔子拒绝相信猫的诡计,吐槽他演的太假了。白三碗笑眯眯看着他又把头偏过去,两分钟之后又转回来:“真的?”

假的假的。爱信不信。刘下来嘴角终于勾起,反倒是白三碗有点儿脸上发烫,早知道再吊他一会儿,再让他急一会儿也不迟。

但是他表面上绝不能展现出一丝异样,毕竟他可是白哥,顶天立地什么都不怕整天保护别人的白哥。他笑得比刘下来还开心,猝不及防揽过刘下来的脑袋,装着游刃有余的样儿和他接了个吻,实际上他这辈子到目前只接过两次吻。

这会儿换刘下来脸红了,红得跟上次喝了两口酒之后一模一样。“你感受一下?是真的还是假的?”白三碗不忘再逗他一下,整的跟小猫挠人似的。

你别逗我了。刘下来低下头,却又很快笑起来。没体会到,再感受一下?他搂住白三碗的脖子往沙地上倒,把那个吻还了回去。这会他不像兔子,像只咬人的狗。白三碗想。

在沙滩上不知躺了多久,直到白三碗说行了,头发里都是沙子,刘下来才坐起来,又把外套脱下拍沙子,说那走吧。

太阳快逼近海平面,散布着火的光芒。今天是火烧云。海鸟叽叽喳喳地飞回来,终于在岩石上短暂落脚,又奔赴远方去,也没人知道它们会飞向何方。摩托车发动机的响声就这么划破天空,也朝即将到来的夜色开去。

刘下来这会儿坦然抱着驾驶位上的人,沿着海风就这么昏昏欲睡过去。他想,我们都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此后他们又看了两次海,夏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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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嗨的时候还是夏天,就很想看他俩去海边玩,但是写完的时候已经冬天啦XD后半段写得很急没表达出想要的感觉也没有润色(。)总之大家看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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